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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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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節

還是在昏迷中?花不棄有些好奇。

上一世她墜崖後並沒有在黃泉走一遭的經歷。睜開眼已經躺在了花九懷裏。

看到的花九的胸膛,聽到他慈愛的哄著她道:“乖,吃了就不餓了。”

那會兒她很害怕的瞪著花九的胸膛想,難道男人也有奶?所幸的是花九及時的將一只湯匙送到了她嘴邊,糯而濃的米湯順著她因吃驚張大的嘴餵進去。她的驚懼忘了吞咽,嗆得閉了氣。可惜醒來後,還是個活生生的小嬰兒。

這一回肯定是死了。不棄記起了莫夫人和那碗下了巨毒的燕窩粥。來遲一步的海禦抱著自己落淚的雲瑯,王府大雨中陳煜難看的臉,都離得遠了。

她輕輕掙出一絲呻吟,遺憾痛快忐忑不安的想,下一世她還會帶著記憶投到哪個嬰兒身上?

以前她曾經問過山哥,如果他們偷東西被捉到挨打怎麽辦?山哥輕描淡寫地告訴她:“護著頭大哭大聲認錯求情,說幾句好話能好過一點的,就不要抱著自尊心當英雄了。”

她又問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往死地揍怎麽辦?山哥不耐煩的說:“打死了下輩子去求閻王爺,下輩子投個好胎。”

膈著眼皮她感到混濁的光,感覺到無數的聲音在自己的上空飄浮。說話的是誰?他們是在問她想轉世到什麽地方嗎?想起山哥說過的話,不棄產生了一絲希望,她想說點什麽去討好他們,再投胎時給她選個肥缺。

她努力的想回答那個聲音的問題,也努力的想睜開眼睛。這麽一努力,渾身就像被繩子捆緊了。不棄怒了,人都死了還捆著她作甚?!上一回也不問問她就讓她穿到花不棄的身上,十三四年卑躬屈膝的像狗一樣夾著尾巴活。這一回又不準她提要求,憑什麽?她招誰惹誰了?講點道理行不?

一怒之下她使出了吃奶的勁掙紮,仍動彈不得。不棄急了,憑著直覺用盡全身力氣對離她最近的地方吐出一口口水。這一回她成功了。喉間堵著的東西被一口氣往上頂,沖開她的嘴噴了出去,渾身頓覺輕松。

離床遠一點的朱府總管們抱歉地看著床邊站著的大夫。他腰間垂下的絲絳被不棄緊緊抓住,扯得身體略往前傾。此時他臉上掛著不棄吐出的一口黑血,狼狽不堪。

“沒事了,睡一覺就好。我原諒你。”那個聲音抹去了臉上的血,如是說。

“犯賤!”原來說好話裝好人不如動手。不棄不屑的罵了聲,眼前一黑又昏睡過去。

朱府總管們驚喜的聽到不棄的聲音,雖然輕得像風,雖然讓他們對呆若木雞氣極而笑的大夫更為抱歉。

朱府四位總管除二總管朱祿留在望京外,三位總管和海伯帶著花不棄一路南下。晝夜兼程,終於在十五天後到了江南蘇州府。

一路上邊走邊替不棄解毒。

她中毒時間太長,無數的解毒方子熬藥喝下去,毒性被壓抑克制,卻根除不了。人比躺棺材裏多了一口氣,臉上的青色消褪了。從一根瘦竹子變成了一根燈蕊草,虛弱得沒有半點存在感。

請來的名醫說:“這位小姐乃天生體弱,血行不足。大補她受不得,唯靜養也。”

又有一名醫說:“小姐乃天陰之體,鬼易附身。最好尋一佛法旺盛之地,落法修行,方能保一世平安。”

三位總管黑著臉把名醫請出了門。回過頭卻又束手無策。

海伯說道:“現在先吊著命,要不送回府中請老太爺拿主意吧!”

不棄被安置在一個僻靜院子裏,沒敢直接帶回朱府。現在帶她回去,三位總管嘆了口氣,自作主張去望京,帶回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實在太沒面子。

這時,蘇州府突然出現了一位神醫。

大抵神醫年紀都比較大。一是經驗,二是閱歷,三是治病的資歷一般在積累經年後,得到口碑宣揚才會被人尊為神醫。眼前這位不是。

年紀只有十七八歲,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像個弱不輕風的斯文書生。實在與人們想象中花白胡子的老神醫搭不上邊。

賽馬場上不被人看好,卻意外殺出得了冠軍的馬被稱為黑馬。這位神醫在蘇州府的名頭也是這樣闖出來的。

大概是在一個月前,江南蘇州府知府大人的小妾生兒子時死了。被他一招佞得醒了過來。知府大人對他待若上賓。

沒多久,有人遞狀子告嫂嫂殺了哥哥。婦人大呼冤枉,仵作驗明其夫是吃了她做的飯中毒身亡。人證物證俱在,婦人殺夫是大罪,當場判了剮二十七刀。秋後行刑。

神醫隔了一日替婦人翻了案。認出中午吃的鱔魚是本身就有毒性的。並當場做了示範,將賣鱔人的鱔選了幾條出來煮了餵狗,不多時狗就掙紮狂叫著死了。

堂前聽審的人們都不解。神醫解釋道,賣鱔人的鱔抓自造紙作坊附近。嫩竹的打漿和漂白都在水中進行,附近的鱔慢慢積蓄了毒物在身上,這樣的鱔就成了毒鱔。

婦人堂前開釋,跪謝恩人,口中直呼神醫也。

神醫好脾氣的解釋說,他不過是對毒和疑難雜癥有些好奇罷了,當不得什麽神醫。

眾人嘩然,單憑一點好奇心就能治好這些難癥,不是神醫是什麽?名氣就此傳開了。

而花不棄缺的就是對毒和疑難雜癥有研究的名醫。於是朱福下令,一定要把這位少年神醫請來。

他們幾人不方便露面,中間人得了好處,以為許下重金就行。誰知這位少年神醫頗為高傲,對大額銀票不屑一顧。擺出副江湖救急,施恩百姓的清高架式。

時間緊迫,朱福和海伯只好穿著夜行衣,蒙了面將他綁了來。

果然,神醫出手就是不同。他一眼瞧出這位出氣比進氣多的小姑娘是用了靈藥保著。又花了三天時間就清除了花不棄體內的毒,吩咐靜養兩月就好了。

三天,眾人疑為神話。但是大家都看到不棄的手動了,很用力地抓住了少年腰間的絲絳。又聽到不棄的罵聲,眉心之間一直驅之不散的那團灰黑之氣被她一口汙血吐沒了。於是齊刷刷的向少年一揖道謝。

這位少年神醫臉上尚帶著一絲沒擦幹凈的血汙,像被只野貓撓破了臉。他顯然很不痛快,哼了聲道:“被你們綁了來,不殺我,我就謝謝各位了。”說著他也團團一揖。

朱福好脾氣的說道:“委屈神醫了!”

“我不姓神,也不叫醫。在下覆姓東方,單名炻。她中的毒也沒什麽了不起,十幾年前我家老爺子就研制出了解法。毒藥的劑量大了,費了點神替她清理罷了。”東方炻說完,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眼風掃過籠在布籠子裏裝神秘的幾位總管,又瞟了眼床上那個燈蕊草似的瘦弱小姑娘,想起那顆保住她性命的靈藥,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深夜被兩個蒙面人用繩子捆了堵了嘴蒙了眼挾持到這地方替一個小姑娘解毒看病。這樣的事,擱誰身上都受不了。朱府總管們都有些歉意,所以很容忍東方炻的譏諷語氣。

朱壽有心招攬他為朱府的特聘大夫。他笑嘻嘻的深揖一恭道:“東方小兄弟醫術高明,年青有為。我家小姐身體虛弱,東方小兄弟怕是要多留些日子了。”

東方炻一見這個蒙了頭臉挺著大肚子的彌勒笑,騰得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說:“怎麽,還不讓我走?我不肯留下就要殺我滅口麽?”

大總管朱福眼裏寒光一閃,倒真想殺他滅口。

他們些天一直用布袋統著腦袋出現。這處屋合也是臨時買下做不棄的養病場所,走了就丟棄不用。以朱福幾人辦事的細心,他並不擔心這個少年查到真實身份。想到少年出手救得花不棄一命,朱福心裏的殺機一閃既過,笑道:“東方兄弟言重了。只是想請小兄弟嘴緊一點罷了。”

東方炻眼裏閃過絲促狹的光芒,指著眾人道:“你們……鬼鬼祟祟的,我早就知道你們都不是好人!”

不殺你滅口就已經是好人了。朱福抱拳一揖道:“小兄弟,多謝你救得我家小姐,在下感激涕零。告辭!”

眾人以朱福為首。得他一個眼神,朱壽抱起了不棄,理也不理東方炻便自離開。

朱喜自懷裏拿出一張大額銀票往東方炻手裏一拍,跟著走了出去。

頃刻之間,人去房空,留下東方炻傻傻的楞在房中。良久他看了眼手中的銀票,噗嗤一聲笑了:“好玩。”

這時窗口閃進一個膚色黝黑,眼窩微凹的中年男子。他單膝跪地幹凈利落地說道:“少爺.黑鳳這就去。”

東方炻臉上那抹斯文笑容仍在,語氣卻變得有些警惕:“去做什麽?”

黑鳳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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